梦魇在玉瓶里羞愧地低下了头。

    不过须臾它还是有点不服气地开口,“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报仇的机会时那么好找的吗?”

    季祯道:“那是你还不够坏。”

    梦魇声音高起来,“难道你就够坏了?你的脑子里还都是希望别人喜欢你呢。”

    季祯能听清楚梦魇的话,若华却听不太清。她站在季祯身旁,顶多能够听见梦魇声如蚊蚋语焉不详的动静。外头打杂的丫鬟小厮们更是不知道季祯站在那里干什么,隔着一段路还以为季祯是盯着江熠房门口那盆枯死的盆栽看得出神,与若华在说盆栽的事情。

    季祯听见梦魇的话,不以为意,“你不过看了我脑中一半,你怎么知道我脑子里只想这个?”

    “那你还想什么,能告诉我吗?”梦魇虚心求教,妄图套话。

    “想当包打听,你这职业道德还差了一百年。”季祯嫌弃地说,“坏都不知道怎么坏。”

    “难道你就知道?”梦魇激动起来,玉瓶跟着它跳来跳去。

    季祯嘻嘻笑着反问它,“我要是不知道怎么坏,你现在又怎么待在这里同我说话?”

    梦魇想到自己被抓的过程,哑口无言,“你,你,你,”它憋着一口气,“一会儿那些修士们回来,我便告状去,他们会知道你的真面目的。”

    “你说他们信你还是信我?”

    “什么意思?”

    季祯忽然换了个语气,好像是在和人对话,有些忿忿:“重光,前面我一进院子就听见那梦魇满嘴污言秽语,咒来骂去,还说若是那天让它有出头之日,就在道门中杀出一条血路,又说它愿为魔道献身,绝不悔改。”

    他情真意切,胡编乱造却说得有头有尾。若不是梦魇自己知道自己并没有说过,恐怕都要信了季祯。

    梦魇听呆了,傻傻反问季祯,“你在同谁说话?”

    季祯虚心求教:“就刚才那段话,你觉得我说得怎么样?说给江重光听,他信不信?”

    梦魇反应过来,玉瓶静止住,片刻后一阵密集的颤抖,“你,你一个人族坏成这样,竟然还想让江熠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