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早就停了,夏日暴雨来得快去得快,方简还挺庆幸,幸好灵田还在修养阶段,不然这场雨真不知道得打坏多少秧苗损失多少灵谷,不管在哪庄稼人都是靠天吃饭的。

    方简听说这位大名鼎鼎的许师兄最近老往这儿跑,见惯世俗的老汉第一直觉是有戏,两个人肯定有戏。这会儿伸长脖子往里望,就看见许师兄蹲在那,好像在摘枝头上没被打落的小花,那模样可认真了,摘了一捧,白色小花花躺在手心里。

    方简跟他打招呼他才抬起头,眼神有点迷茫,不认识。方简也不介意,老汉实诚,看见偶像先一顿猛夸,然后说给纪师妹送粥,她没辟谷,受伤得吃东西才好得快。

    许镜清赶紧把小白花揣进怀里,双手像接圣旨一样接过来,道了谢,将粥捧到石桌上搁着。

    菜粥热气袅袅,还有一股子灵米的清甜味道。许镜清自打十五岁辟谷之后就再没吃过任何饭食,菜粥的味道很香,但他没有兴趣,琢磨着得把院子复原。

    昨晚没睡太好,没做噩梦却频频醒来,老是惦记着冰雹把他的花花打坏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花花睡得可香,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才落地。

    他把这一切归结为下雨,因为下雨没办法躺在院子里,所以才睡不好。

    院子里有个葡萄藤架,被风吹倒了,他慢条斯理挽袖子,要把架子重新支好。等师妹醒来,看见他把一片狼藉的院子收拾干净,就会高兴,就会夸他,以此证明他不是个坏坏。

    竹竿倒了一地,上面缠绕的葡萄藤七扭八扭,好些都已经断掉。

    他本末倒置,也不知道这藤条会结果子,结的果子酸酸甜甜可好吃,想起那天小境界里的藤,跟见着仇人似的一把全薅下来丢在一边,把竹竿一条条撸干净靠在石桌旁。

    葡萄藤彻底成了一堆杂草,弄干净他又到处去找绳子,要重新搭架子,找了一圈没找着,瞅着搭在石桌旁的外衣。

    许镜清出身平安城里的大户,许家。许家拥有好几条灵石矿脉,更几乎垄断了整个平常界的灵谷销售,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

    许镜清入道多年,父母早逝,家中如今是父亲弟弟的儿子在掌管偌大的财富,这几十年来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许家没忘记这位伯公,每逢节日生辰都会派人来送礼,日常所需的一应物什也必不可少。

    他的衣物配饰等也都是许家人专门定制的,材质布料都是顶级的,不然哪会像活带鱼一样太阳一晒就布灵布灵的发光啊。

    所以想要把外衣撕成条子绑竹竿的时候,发现徒手撕不开,使了吃奶的力气闷哼一声,手臂上青筋鼓起,还是纹丝不动。

    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材料纺织,还真结实。

    撕不开,那寻常的菜刀剪刀也不行了,许镜清从后颈拔出了剑,将外衣往半空那么一丢,唰唰唰咻咻咻,几十根布条到手。

    只是耍剑的时候,力道没控制好,石桌旁撑着的那柄大伞被剑气拦腰斩断,倒在桌上,搭在桌边的竹竿稀里哗啦掉一地,好几十根断成了小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