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霁的笑着实冷艳,他行宫里燃着一股极特殊的香,以君子兰般的温和端庄为基底,又不时能闻到一股锋锐、旖旎的玫瑰般的香味。

    燕霁有些性喜奢靡,比如他身上这件衣袍的料子,曾经被麒麟火烧灼而不烂,可想而知很珍贵。但现在,他腿间的衣料处沾了些奇怪的水渍。

    云棠颇觉窒息,不用燕霁那可怕的笑提醒,她就知道自己凉了。

    哪怕是在梦中,燕霁杀人无数,尸体堆积,江河俱断……他的身上也没沾到一丝血。

    云棠恍惚间觉得燕霁就像个一直保持青白的良家少女,别人不过想摸他一只手,就被把头都打掉了,而她相当于对燕霁直接来了一套全垒打。

    云棠不断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眼瞎没有看见您……”

    她这时候不能再说是燕霁非要抓着她,现在燕霁本来就一肚子火,她再甩锅给燕霁,燕霁估计火上加火。

    必要的时候,云棠能认怂。

    她掏出身上的帕子,仔细地擦着燕霁腿上那几点水渍:“我先给你擦一下,之后给你把这件衣服洗了,不,光是洗了怎么够?我会做衣服,你看我的手帕和衣服都是自己做的,我绣花一流,龙、凤、云不在话下……我再重新给你做几身。”

    燕霁仍然面无表情,云棠道:“能不能先别杀我,我可是你这边的人,你杀了我你就少了一个跟班。”

    她索性抱着燕霁的腿,将抱大腿从行为和语言上贯彻得彻彻底底:“求你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云棠觉得光说也不到位,她想声泪俱下,更能打动人心。

    云棠在魔域都很少哭,魔域不相信眼泪,但是,她也并非不能挤几滴眼泪,只要她一想到自己身上的伤、寸步不涨的修为以及因此无论她怎么做,她爹娘都不满意她的行为,她的眼泪就像落珠一样掉下来。

    她抱着燕霁的大腿哭得毫无形象:“别杀我……除了你会相信我,别人都不信我……”

    燕霁被她哭得额上青筋一跳一跳,他还没见过有女修哭得这么不顾形象。

    “够了。”燕霁一喝,“再不起来一辈子别起来了。”

    燕霁头疼,他不瞎,云棠究竟是不是那等爱哭无用的女修,他十分清楚。若说云棠独立心狠,可她的眼泪说来就来,而且就跟脑子少一根筋一样!

    燕霁狠狠道:“你要是再装哭,休怪本座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