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里看到刘畅其实并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儿,但如果看到热牛奶,没看到刘畅,反倒是有些令人惊愕。

    揉了揉眼睛,成安素扫视了一圈房间,最后发现自己昨天喝了一半放在桌子上的瓶子不见了踪影,她瞟了一眼回收台,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鉴于下午她要回家,早上的实验强度弱了很多,同时,成安素也是这一周来第一次见到裴景,冲他摆了一下手,成安素尽量控制自己的面部神经,让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不至于太过狰狞。

    毕竟,在脑内强行制造各种脑电流来刺激情绪的变化,不用想也知道不会是一件多么舒服的事情。

    相比较于许悠悠的实验,这些人确实将她的功能性发挥了个彻底。

    “看起来,还可以?”裴景歪了一下脑袋,他确实没想到成安素还能正常地同他打招呼,按照那位先生的说法,他以为他来接的会是一个需要轮椅代步的成安素。

    原本极其工整刻板的空气中,突然嵌入了些许草木的香味,还有水汽,这些味道成安素已经感到有些陌生了,这是在踏进这座地下堡垒前,她所闻到的最后一类味道。

    属于大自然的味道。

    说明这段时间,至少两天之内,裴景并不在这里,而是刚刚从外面过来这儿接自己的——她有用余光瞟到裴景把车钥匙收回到裤子口袋里面。

    既然裴景不是这次实验,或者说这次活动的主要负责人之一,那么之前的某些设想也就无法实施,成安素在心底里叹了口气,不知道是该感到放松还是应该觉得无奈。

    一方面,裴景一直有注射抑制剂的习惯,不利于控制,或者说暂时没有控制的可能,那么,他没有接触到计划的核心,这是一件好事儿。

    但另一方面,裴景的出现也让成安素意识到,此时此刻她所面对的不再是以前小打小闹的“民兵队伍”,而是真正的,正规军队。

    又叹了一口气,成安素觉得她这几天来叹得气,比过去半年加起来的还要多。

    思绪在脑子里翻涌成了一片海,但在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的情况下,成安素只能当这是一个不怎么善意的玩笑,她闭上眼睛挨过一次胀痛后,笑盈盈地回应:“看到我不是那副样子,裴总很失望啊。”

    看似熟稔的关系中,又有多少的勾心斗角在里面,恐怕在场只有他们两个人能懂。

    午饭简单用过后,成安素暂别了裴景,约好一会儿地面上见,率先离开了餐厅。

    意料之外的,成若素穿着一身黑衣,站在主色调为白色的房间内,显得格外突兀,刘畅似乎也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介入她们“兄妹”俩的空间之中,直到成安素倚着门冲他招了一下手示意他进来,刘畅才侧身闪进了屋内。

    “你……”难得见到一个熟人,成安素以为自己应该是喜悦的,但她发现她体内关于喜悦的这一部分情绪似乎离家出走了似的,笑容绽开一般后僵硬在了脸上,形成了一个奇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