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

    一名男子特地走到我的办公桌前。我见到对方,正准备起身行礼,却被对方伸手制止:

    「免礼、免礼。这次的国展,辛苦了。真是遗憾。」

    「……是的。」我不甘心地抿了抿嘴:「是我的努力还不够。辜负了池边先生的指教。」

    任职於满洲新京美术研究所的讲师,池边春季先生,在这次我准备参选满洲国美术展览会──简称「国展」,给予了我诸多指导。

    「不会,不会。我其实没教什麽。而且林君已经很努力了。林君却乏的不是努力;我想,铃木辰次郎应该也有说过。林君唯一缺的是──

    我将画架搬入那间永远呈现夕照的房内。固定上帆布板。身旁也准备好了所有一切所需的画笔、颜料。

    而画架的背後──这次作画的被写T,是我此生此世唯一,希望成为绘师的「面向」。是作为我「之所以为我」的存在。是让我知道「我是谁」的解答。

    桃红与雪白相间的二尺袖矢絣着物,罩着白皙如陶瓷般,因为反S光微微带了一丝缥sE的手臂。

    深绀sE的nV袴,由於下半身受到疾病的侵蚀而萎缩,因而显得扁平了一些,但包含这一部分在内都是无可取代的她。

    樱花蕊心的淡红脸颊,让玲珑的鼻梁与JiNg巧的嘴唇都恰如其分地展示在最完美的地方。尽管她的嘴唇总是略为苍白且乾枯,但那也像是沾上雪花一般凸显出清秀与孤傲。

    微微超过眉头的齐切浏海在发间露出白皙的额头,是专属於她的稚气,以及初生之犊不畏虎般的义无反顾;只有保持不被现实社会驯化的天真,才能一次又一次直面不公与追逐理想与正义。

    深邃如珍珠般的眼眸,有时像是洞悉了全世间,又有时仅仅注目着她唯一在乎的人事物,聪敏,自负,骄纵,任X,真情,专注,一层又一层地把这独一无二地双眼细细g勒出来。

    眼尾的一丝浅浅的绯红,有如每次受尽委屈後泛泪的眼眶慢慢积累出的伤痕,正是她对任何事情都真心诚意的象徵。

    最後是,那原本自然地披散在双肩与後背的,一头秀丽的黑sE直发。

    舞鹬清一把扯掉了系在後脑勺上的浅紫sE蝴蝶结。

    虽然看起来有些吃力,但她还是凭藉一己之力,将自己的秀发盘起,不再像是不经世事的少nV,而是象徵已经做好了与心Ai之人终身厮守的觉悟。

    我将那个陈旧的木盒原原本本地端给她──正如我所预料的一般,明明是身为亡灵的她,却牢牢地接住了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