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能清晰的看到两人身上的致命枪伤。这里之前似乎有过一次激烈的黑帮乱斗，四周大火留下的断壁残垣中，还能隐约看到一些子弹打在地面上留下的弹痕。还有一些瞬间高温后留下来的人形碳化的黑印。
蝙蝠侠很快就判断出——男人和女人似乎是因为某种原因误入到了某个组织的火拼现场，不幸遇难。
但在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刻，他们将自己最为宝贵的东西护在了身下，拼尽全力的去护住那个幼小的，天真的生命。
——那是一种名为“守护”的...可怕的执念。蝙蝠侠曾经同样经历过的一种情感。而在这强烈的生与死之间察觉到这样浓烈的情感后，男人面具下的唇角紧紧抿起，忽然感觉到了自己身上压下了难以形容的千斤之重。
这重担......让他难以开口。
四周空气陷入一片寂静，女孩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一个陌生人的到来。她只是沉默着站着，昂着头注视着跳动的火焰。如同雕像一般，失去了所有身体行动的机动性。直到一束火苗倏然从别处飘过落在她面前，炸开一束细小的烟花。
女孩被惊动，她回过头去看，披散着的发梢被微风浮起，水波般涌动。
蝙蝠侠终于看见了她的面容。
女孩长得很好看，是标准的东方人的脸型，五官精致，如同玉琢。
但吸引到他的不是那张脸，而是目光。
女孩有一双很特别的眼眸，静谧清澈，同他预想到的完全不同。那双瞳孔中并没有痛苦和憎恨这样的情绪，反而像是隽永的泉水...目光没有孩子的稚气，也没有成人的老成。而是似了无尘埃的无垢深海。
蝙蝠侠预想的话语被这一回眸打散。当他再次组织好语言时，女孩先开了口。
“......是你。”她说。
语气平淡，没有惊诧，也没有兴奋或是恐惧。听着这样的语调他甚至想象不出这人此刻站着的位置是在随时可能被烧死的大火之中。
“你认识我？”蝙蝠侠问。
女孩沉默了一下。随后开口，垂下眼帘笑了一下：“在哥谭，没有人不知道蝙蝠侠。”
蝙蝠侠注意到了她移开的视线。那是一个隐蔽的回避动作，虽然她的表情足够淡然，但他看得出来，她在撒谎。
“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没有拆穿这个谎言，只是默默将它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