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柳向晚如时进了宫。

    苏恒依着李堰的吩咐在水榭摆了酒菜。

    柳向晚今日穿了一袭淡青长袍,腰间坠了玉佩,头发也仔细打理过了,整个人看起来精致又得体。与之相比,柳临溪那副不修边幅的样子,难免有些太随意了。但两人盘膝对坐在这水榭之中,不时有微风略过撩动衣摆,反倒是柳临溪的恣意与这秋月湖水更为相配。

    “兄长今日面色不大好,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柳向晚问道。

    “秋日天凉,着了些风寒。”柳临溪道。

    柳向晚闻言按住他的酒杯道:“既是着了风寒,便不要饮酒了。”

    “你年纪轻轻倒是管起我来了。”柳临溪嘴上佯装嗔怪,却还是依言放下了酒杯。

    柳向晚一手扶着广袖,一手为柳临溪布菜,那样子道颇有几分兄友弟恭的意思。柳临溪看着眼前温润谦恭的弟弟,不由自主想起了此前李堰的话,笑容便淡了几分。

    “你在太学中,交到朋友了吗?”柳临溪问道。

    “没有太熟识的。”柳向晚道:“此前倒是和程公子颇为投缘,可惜他走了……”

    柳临溪闻言又道:“程远满腹诗书,我也觉得投军可惜了。原本想着能去阻止他的……不过下个月陛下秋猎,说是会找湍河营的人来守卫猎场,到时候若是见到程远,我会劝劝他的。”

    “陛下……没有为此事不高兴吧?”柳向晚问道。

    柳临溪一怔,尚未回答,便闻身后传来了李堰的声音道:“朕为何要不高兴?”

    李堰大踏步走近水榭,目光在柳向晚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坐到了两兄弟中间的位置。一旁的宫人正要上前给他斟酒,他却摆了摆手道:“你们先下去候着吧,这里不必伺候了。”

    宫人们闻言忙一一退下,柳向晚见状拿起酒壶帮李堰斟了一杯酒。

    “陛下,向晚敬您一杯。”柳向晚执起自己的酒杯朝李堰道。

    李堰淡淡笑了笑,将酒喝了,道:“柳将军不爱饮酒,今晚你陪朕多喝几杯吧。”

    柳向晚闻言忙应是,又将李堰和自己的酒杯都斟满。